AI如何颠覆职场？未来领导者如何保持“人性温度”？在AI时代成为真正的影响着？如何实现“AI+人”的最佳协作模式？在新国大EMBA大师讲堂“师说新语” 中，Emily David教授回顾领导力的发展历程，探讨当前影响组织领导方式的关键趋势，并总结适应未来发展的四种领导力策略。‍‍
作者：‍‍Emily David 教授（新加坡国立大学商学院管理与组织系教授，也是一位工业-组织心理学家。）来源： 新加坡国立大学EMBA（微信号: NUS_EMBA）正文字数 8400 字 ｜阅读 20 分钟
    过去几十年里，领导力经历了显著的演变。回顾上个世纪初，领导力的形式较为单一，组织顶层通常由一个独断专行的声音主导，组织结构呈现明显的等级制度特征。
    高层管理者负责分配任务，所有下属明确自身职责，不进行质疑或提出建议。作为回报，员工享有稳定的终身雇佣，并在职业生涯中获得晋升机会。
    随着全球化、技术进步、领导风格的变革以及员工期望的变化，领导者与员工之间的关系已发生深刻转变。历史性的领导力演进趋势对于当下依然具有重要的借鉴价值。

传统领导力的特点
    传统领导力模式常与部落首领或强势领导者的形象联系在一起。这一模式源于人类的进化历史，在充满威胁与不确定性的环境下，群体倾向于依赖强有力的领导者，以确保生存和稳定。在这种模式下，领导者往往具备显著的个人特质，例如洪亮的声音、坚定的自信，或是通过持续发言来增强存在感。
    该模式的有效性在于能够在危机和战争时期提供稳定性，同时提高组织的执行效率。然而，在全球化与技术迅速发展的背景下，严格的等级制度与单一决策模式的局限性日益凸显。在现代环境中，信息流通的速度加快，领导方式需随之调整，以适应动态变化的市场需求与组织架构。

现代领导力的变革
    在传统组织架构中，决策权通常集中于经验最丰富、任职时间最长的管理者手中。然而，随着市场环境的快速变化，依赖个人经验的决策方式正逐步失去优势。技术发展日新月异，单一领导者难以掌握所有必要的信息和专业知识。
    因此，现代领导力趋向于更扁平化的组织架构，并强调跨层级沟通。贴近市场和技术一线的成员能够更快地捕捉信息，并为决策提供科学依据。这一趋势促使组织逐步转向分布式领导模式，以增强灵活性与应变能力，确保在复杂多变的环境中保持竞争优势。

领导力理论的起源与科学管理的影响
    领导力理论的发展并非全新的概念。从历史角度来看，许多早期的研究和实践在当下仍然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回顾20世纪初期，科学管理理论的提出对组织管理产生了深远影响。
    其中，弗雷德里克·泰勒 (Frederick Taylor)是这一理论的先驱。他最初是一名机械工程师，后来发展出“科学管理流程”理念。他认为，仅凭直觉进行决策和设计工作流程是不够的，管理者应当采用科学的方法分析工作，深入研究人们完成工作的各个环节，以优化工作方式，提高效率，并尽可能减少精力的浪费。
    泰勒的方法包括实地考察、观察工人们的工作过程、使用计时器记录时间，并询问工人们掌握的非正式知识。在重新设计工作流程时，他的目标是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动作，使工作完成得更快、更高效。例如，在优化工作流程之前，工人们可能需要完成许多重复性、低效的动作，而通过科学分析，这些动作能够被精简，从而显著提高生产力。
    同样采用科学管理原则进行研究的还有弗兰克·吉尔布雷斯 (Frank Gilbreth) 和莉莲·吉尔布雷斯 (Lillian Gilbreth) 夫妇。他们将这一理论引入实际工作场景，并首次使用当时最先进的技术——手摇式摄像机，来记录并分析工作流程。弗兰克曾是一名砌砖工，他观察到，尽管人类已经从事砌砖工作长达6000多年，但在提高效率和优化流程方面并未取得重大突破。他发现，传统的砌砖方式要求工人每小时弯腰125次去拿砖，并弯腰125次去取水泥。这一过程重复消耗了大量体力，影响了生产效率。
    通过观察和记录砌砖动作，吉尔布雷斯夫妇提出了一种新的方法，减少了不必要的弯腰取砖环节。仅仅通过去掉这一多余动作，工人的砌砖速度几乎翻倍，工作效率得到显著提升。这一科学管理方法推动了生产力的快速增长，促进了工业领域的变革。然而，随之而来的伦理问题也引发了强烈争议。
    首先，生产力的提高带来了企业利润的增长，但工人们并未因此获得更高的薪酬，额外的收益主要由企业所有者享有。同时，工作流程的简化也削弱了工作的趣味性。例如，在过去的工作过程中，工人们可能会在取砖和搅拌砂浆时与同事交流，这些互动使工作变得相对轻松愉快。然而，随着流程被极度优化，工作的多样性被削弱，工人被迫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相同的动作，导致工作变得枯燥无聊，激励性大幅下降。
    由于科学管理方法剥夺了工作的灵活性和人性化因素，许多工人对此产生强烈反抗情绪，甚至采取“消极抵抗”的方式应对，例如故意放慢工作速度，以避免管理者进一步提高产出期望。这些现象表明，在过度追求效率的同时，忽视人的主观能动性，最终可能适得其反。
    这些历史案例对于当下的组织管理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如今，算法、自动化和机器学习广泛渗透于各个行业，逐步改变了工作方式，并影响着工作节奏。在这种背景下，回顾早期的科学管理理论，有助于深入理解生产效率提升与人性化管理之间的平衡问题。科学管理方法所带来的挑战和争议，在当前高度自动化的工作环境中仍然值得深思。

领导力与人性化管理的兴起
    在科学管理方法盛行的同时，亦有不同的声音对此提出批判。玛丽·帕克·芙丽特 (Mary Parker Follett) 便是其中一位极具远见的思想家。她对科学管理方法持强烈批判态度，认为这一方法将人性从工作中剥离，使工人被当作机器对待。
    当时的科学管理研究人员往往通过摄像机记录或现场观察来寻找优化工作的方式，却从未真正询问工人自身的感受，以及他们对改进工作的想法。按照芙丽特的观点，工人自身应当成为工作改进的主导者。既然他们是具体执行任务的人，就应当具备相应的决策权，而不应仅仅由那些身处管理层、与一线工作脱节的人来做出决定。芙丽特所倡导的理念在当时并未受到广泛关注，但她的远见卓识在后来的管理实践中逐渐得到了印证。例如，跨职能团队的应用、自我管理团队的兴起，以及赋予员工决策权等现代管理方式，皆与其理念一脉相承。
    与此同时，科学管理方法的实验仍在继续推进，其中一个极具代表性的研究便是“霍桑实验”。在霍桑工厂，研究人员试图探讨不同照明条件对工人生产力的影响。他们进行了多项实验，调整照明的亮度，试图找出最有利于提高工作效率的光照条件。然而，实验结果却出乎意料——无论是提高还是降低光照强度，工人们的生产力都在不断上升。
    研究人员进一步扩大研究范围，探索休息时间及休息时长对生产力的影响，发现无论调整哪项条件，生产力仍然保持持续提升。最终，研究团队得出了一个关键结论：并非外部环境的变化促进了生产力的提高，而是实验本身使工人们感受到了关注。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工作受到了重视，个人的产出得到了认可，由此产生了更强的工作动力。这一现象被称为“霍桑效应” (Hawthorne Effect) ，它与芙丽特等人的管理理念相结合，奠定了人际关系管理运动的基础，并深刻影响了此后数十年的组织行为研究。
    围绕如何设计更具激励性、挑战性和多样化的工作内容，人类的管理理念不断发展。事实表明，人类并非完全理性的经济个体，工作不仅仅是追求效率最大化的过程，员工在工作中还寻求其他重要价值。他们期望从事有趣的工作内容，渴望拥有多样化的任务，并希望通过工作建立归属感与成就感。除此之外，员工还希望能够展示自身的能力，提升自信，并感受到自己正在为更重要、更崇高的事业或目标贡献力量，而非机械地重复劳动。
    在当今这个高度自动化和人工智能迅速发展的时代，组织管理模式正经历深刻变革。面对新技术的冲击和工作环境的变化，人性化管理理念的价值愈发凸显。如何在技术创新的同时保持工作的激励性，仍然是值得深思的重要课题。

现代管理趋势与领导力的演变
    在现代企业管理中，例如亚马逊等公司，仍然可以看到“新现代泰勒（泰罗）主义”的影子。当前的管理模式过度强调效率，试图让员工以最标准化、最高效的方式执行任务。然而，这种模式并未完全符合人类工作的本质。如果管理方式继续沿袭这一趋势，可能会导致一系列问题的出现，例如员工整体积极性下降，对管理层的不信任感加剧，组织内部竞争加剧，合作氛围逐渐被消解，甚至使得员工逐渐丧失独立思考的能力。在突发状况或紧急事件发生时，由于长期被动执行任务，他们可能无法迅速适应或作出有效应对。
    因此，历史经验的借鉴尤为重要。正如所言：“不了解历史的人，注定要重蹈覆辙。” 这些经验看似与当前的管理模式相距甚远，实际上，它们所揭示的规律和问题至今仍值得深思。
    当前，领导力所处的环境愈发复杂且充满不确定性。在VUCA (易变性、不确定性、复杂性和模糊性) 环境下，变化的速度远超以往，企业所面临的不确定性也在增加。
    此外，当前的变化不仅仅是线性的，而是颠覆性的。例如，新冠疫情的爆发在短时间内改变了全球的工作方式，而人工智能的迅速发展正在重塑各行业的运营模式。这些变化涉及的不仅是工作场所的变革，还包括工作媒介、技术工具的升级，以及人工与技术之间角色分工的调整。所有这些因素都处于不断变化之中，企业需要持续适应和理解这些变革。
    此外，全球化进程的复杂性也在增加。一方面，全球范围内的联系日益紧密，企业需要在更广泛的市场环境中进行竞争与合作；另一方面，各国民族主义和本土保护主义抬头，使得跨国企业的经营面临更多挑战。这种对立趋势使得全球企业领导者在制定战略时，需要在国际化和本土化之间找到平衡点，兼顾不同市场的政策、文化和经济因素。
    与此同时，其他趋势也在塑造现代管理环境。技术的飞速发展无疑是最受关注的议题之一，但除此之外，多元化、公平性和包容性等社会议题也成为企业关注的核心问题。不同国家和地区对这些议题的理解和态度存在差异，这对企业在全球范围内的管理实践提出了更高要求。此外，社会环境的变化也在重新塑造人们的日常信息获取方式。
    例如，个性化新闻推送的兴起，使人们更倾向于接收与自身观念相似的信息，形成“信息茧房”效应。这不仅加剧了社会群体之间的认知分裂，也可能导致组织内部沟通障碍的增加，影响团队协作与领导决策的有效性。
    在这一背景下，领导力的要求正在发生变化。数据分析和数字化管理工具广泛应用于企业运营与管理之中，推动了管理方式的转型。然而，尽管技术在影响管理方式，领导力的核心原则，特别是在同理心与人性化管理方面的策略和精神，并未发生根本性的改变。事实上，这些价值观在当今时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重要。

    当前职场的变革趋势表明，技术的运用与人类能力的结合将在未来的领导力发展中占据核心地位。技术将在某些领域展现卓越优势，而人类仍将在情感管理、创造力及复杂决策方面发挥独特作用。因此，在工作场所，人与技术的平衡应用将成为关键课题。面对技术带来的挑战，领导者需具备更强的同理心，以更好地理解并应对员工在职场中的情感及恐惧。这些因素的影响较以往更为深远，使得以人为本的领导力显得尤为重要。
    领导风格的转变愈加明显。过去的领导模式主要围绕如何消除人们在不确定环境中的恐惧，使组织保持稳定和繁荣。然而，现代社会已然接受了“变化即常态”的现实，因此，现今的领导者需要能够适应变化，并引导员工理解变革的必要性。变革管理能力成为领导者不可或缺的素质之一。其核心任务不仅在于解释变化的背景，更在于帮助各方利益相关者理解这些变革如何影响他们的未来。
    与此同时，企业管理方式的调整也至关重要。部分组织仍沿用传统监控手段，如键盘记录、眼动追踪、全天候摄像监控等，试图通过技术手段控制员工行为。然而，这种管理方式并未真正提升组织效能，反而可能加剧员工的不信任感。在自动化日益普及的今天，机械化的执行任务已可交由技术完成，而赋予员工更多自主权与创造空间，才是提升组织竞争力的关键。
    领导者应在组织中创造更有利于创新的环境，而非仅关注竞争性管理策略。疫情暴露了企业管理中的一个重要危机——在远程办公模式下，员工的归属感受到严重挑战。作为社会性动物，人们渴望建立联系，并在相互协作中寻求支持。即便当前企业逐步回归混合办公或线下办公模式，这一归属感的需求仍然存在。因此，未来的领导者需要更加重视工作场所的人际联系，促进同事之间的互动和合作，以维持团队的凝聚力。
    此外，领导者需要具备更开放的视角，能够接纳不同观点，并从多个角度审视同一问题。在现代管理环境中，再无全知全能的个体，而是需要依靠团队协作来推动创新。倾听已成为领导力中最被低估的关键能力，优秀的领导者不仅需要善于提出关键问题，更要善于收集各方信息，以便做出更具全局观的决策。当前职场所面临的信任危机，也对领导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GDI的一项调查显示，现代领导者尚未完全满足员工的期待，缺乏足够的信任感。如何重新建立这一信任关系，是未来领导者亟需解决的问题。
    未来的领导力需具备更强的复杂性整合能力，即接受并理解矛盾的共存。现代社会的问题往往并非非黑即白，而是多重因素相互交织的复杂局面。
    管理者需要打破固有的二元思维模式，学会在看似对立的观点中寻找共通点，并在矛盾中找到平衡点，以探索新的解决方案。反思能力、换位思考能力，以及精准提问与倾听的能力，将成为未来领导者不可或缺的核心素质。
    回顾历史可以汲取经验，展望未来则需要面对不断变化的挑战。接下来，我们将探讨四个关键策略，以帮助领导者应对未来的管理趋势。

第一，跨越差异，构建多元化领导力
    领导者需要学会管理文化、背景及思维方式不同的团队成员，以更具包容性的方式激励员工，并确保他们的积极参与，特别是在当前职场普遍缺乏投入感的环境下。
第二，提高人工智能素养
    未来的领导者需要对AI及自动化技术有更敏锐的洞察力，了解如何利用技术提升组织效能，同时保持人性化管理策略。
第三，重视个性化管理
    在现代职场，每位员工的需求和期望各不相同，因此，标准化的管理方式难以适应新时代的需求。领导者需要更加关注个体差异，并采取更加灵活的管理方式。
第四，保持领导风格的人性化
    在技术飞速发展的环境下，许多领导者容易忽略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联系。然而，真正卓越的领导力在于理解并尊重人性，创造一个鼓励创新和合作的环境，并奖励和认可真正体现人性价值的行为。

    在当今职场中，不同年龄层的员工共同工作已成为常态。在同一组织中，可能有多达五个年龄段的员工共事，特别是在东亚国家，劳动力老龄化趋势明显。企业如何充分利用资深员工的经验和专业知识，成为领导者必须关注的重要课题。

1.打破刻板印象，发挥资深员工的优势
    尽管年长员工在职场中具有丰富的经验，但他们往往受到许多负面刻板印象的影响。社会上普遍存在的观点认为，资深员工随着年龄增长，学习能力下降，难以接受新的技术和工作模式，甚至有人引用“老狗学不会新把戏”来描述这一现象。此外，许多人认为资深员工的健康状况不佳，薪资成本较高，并且在快速变化的环境中缺乏创新能力和适应能力。
    然而，研究表明，即使是80岁以上的人仍然具备学习和提升能力的潜力。实际职场中，资深员工能够为企业带来诸多益处，例如降低库存损耗率，提高组织的道德标准，并增强整体工作团队的诚信文化。

2.应对“刻板印象威胁”，防止职业倦怠
    在多代员工共存的职场环境中，资深员工可能会受到“刻板印象威胁” (Stereotype Threat) 的影响。即当他们发现自己处于被年轻员工包围的环境中，或被频繁提醒自己属于“年长员工”群体时，可能会联想到社会上对该群体的负面评价，例如“创新能力不足”、“学习能力低下”或“行动迟缓”等。这种心理暗示可能引发焦虑和不安全感，进而削弱工作动力，甚至导致职业倦怠。领导者应特别关注年长员工的职业倦怠问题。对于年轻员工而言，一旦感到倦怠，他们往往可以选择跳槽。然而，对于50岁以上的员工来说，寻找新工作的难度显著增加，通常需要比年轻员工花费更长的时间。因此，即便他们已经身心俱疲，也不得不继续留在当前岗位上。在这种情况下，倦怠的资深员工可能只能发挥60%-70%的价值，这不仅影响个人绩效，还可能对团队整体氛围造成负面影响。因此，领导者应积极采取措施，通过调整工作模式、提供职业发展机会等方式，确保资深员工保持良好的职业状态和高度的工作参与度。

3.提供灵活的职业发展路径
    现代企业需要重新思考职业发展的模式，为资深员工提供不同的成长机会。例如，一些公司推出退休人员再就业项目，以实习或兼职方式帮助他们重新融入职场，既填补人才缺口，也让员工保持身心活跃。此外，技术进步可以为资深员工提供支持，例如宝马工厂通过调整工作台高度、使用更友好的地板材质等方式，改善资深员工的工作体验。

4.构建“双向导师制”，实现知识共享企业可以建立“双向导师制”，让年轻员工帮助资深员工适应新技术，而资深员工则传授行业经验。这不仅促进跨代合作，也有助于增强团队凝聚力和创新能力。

5.优化薪酬体系，推动灵活工作模式企业无需单纯按照资历设定薪酬，而应根据员工的实际贡献和工作内容灵活调整。此外，许多资深员工愿意减少工作量，转为兼职或顾问角色，既降低压力，也保持职业参与感。

6.塑造包容文化，提升领导力实践领导者需要确保管理方式真正体现对资深员工的认可。调整工作模式，使不同年龄层的员工都能在合适的岗位上发挥优势，这不仅有助于企业留住人才，也能提升整体生产力，创造更加可持续的职场环境。

    在快速变革和技术革新的时代，领导力的核心仍然围绕着人类的关键驱动因素展开。虽然工作方式在不断演变，但激励员工、提升忠诚度和表现的心理驱动因素始终如一。

人类的核心驱动力
    领导者在激励和引导员工时，必须理解人类的基本驱动力，这些驱动力决定了员工的工作态度和敬业程度。具体包括：
    1、归属感——建立社交联系，成为群体中的一员。
    2、自我价值——展示自身独特技能和知识，做出他人无法替代的贡献。
    3、目标导向——服务于更大的事业，超越自我，为社会或团队创造价值。每个人对这些需求的侧重点不同，但掌握这些核心动因，有助于领导者为员工营造适合其成长与发展的工作环境。若领导者能为员工提供能充分发挥优势的岗位，并明确他们在更大愿景中的价值，员工将更加积极主动地投入工作，充分发挥潜力。

AI时代的领导力新要求
    在AI时代，领导者不仅要保持传统的管理能力，还需提升AI素养，以确保技术的成功应用。AI不会取代所有人类能力，但如果领导者对AI缺乏理解，可能会导致变革失败。研究表明，87%的AI项目失败的原因之一是领导者未能有效管理变革，未向员工清晰传达AI的作用及采用的必要性。
    AI时代的领导者：提升技术素养的必要性
    在这个变革和技术飞速发展的时代，领导者必须具备AI 素养，并理解 AI 时代的领导力意味着什么。随着职场的快速演变，我们可以借鉴许多有价值的经验，以更好地适应这一趋势。
    在这方面，我推荐David De Cremer教授的著作，该书深入探讨了如何成为精通AI的领导者。我们获得的信息表明，即使在AI时代，关键的人际交往能力仍然至关重要。无论是变革管理还是人员管理，这些技能都不会因AI的发展而消失。因此，AI无法取代所有的人类能力和工作岗位，领导者必须始终保持清醒的认知。
    的确，AI与以往的数字化变革不同，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放弃那些塑造卓越领导力的核心能力。我们需要在技术变革与人性化领导之间找到平衡，并避免陷入只关注技术本身，而忽略了人的因素的误区。

    新加坡国立大学 (NUS) 的Sam Yam教授在研究AI与员工关系时，发现了一个关键现象：如果领导者能够让员工共同参与AI变革，并针对AI工作内容进行调整和个性化设计，员工对AI的接受度将大幅提升。
    相反，如果AI变革是单向推进的，那么员工很可能会产生抵触心理。但若让员工在AI变革中拥有更大的自主权，他们反而会更愿意接受AI，甚至主动分享AI使用经验，与同事进行知识交流。

关键行动点
    1.领导者需率先建立信任员工天生对AI和自动化工具持谨慎态度，如果他们不信任领导者，那么他们也不会信任AI。因此，在推行AI之前，必须先建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基础。
    2.AI变革必须以人为本若AI仅被视为追赶潮流的工具，员工会对其产生抗拒。领导者应当传达AI变革的明确目标，确保其与公司愿景和使命保持一致。
    3.区分AI和人类的优势AI擅长处理海量数据、识别模式，但缺乏真正的创造力和判断力。领导者应强调人类的核心价值，即提出正确问题、做出关键判断，以及进行创新性思考。

未来领导力的核心：平衡权威与亲和力

    面对 AI 时代的挑战，领导者需要在权威性和亲和力之间找到平衡：领导者应当传递的信息是：“我有清晰的目标和充分的思考，但我也愿意倾听你的想法。”真正的领导者并非无所不知，而是愿意吸收团队成员的建议，共同探索 AI 变革的最佳路径。研究表明，员工对领导者最看重的特质是“感受到被尊重”。
    在技术变革和战略决策过程中，尊重员工的情感和需求，将是赢得信任的关键。领导者的首要任务不是管理技术，而是理解员工的情绪，并建立真正的人际联系。AI 变革不应成为员工的负担，而应成为提升他们工作的助力。在AI时代，卓越的领导力不在于技术，而在于人。
    人们跟随领导者，不是因为他们制定了完美的战略，而是因为他们能让员工感受到被认可和被尊重。如果领导者能够以人为本，让技术服务于人，而非取代人，那么 AI 变革将真正成为企业发展的新机遇。（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