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人们一直对领导者和管理者之间的区别争论不休。实际上,把领导者和管理者看成不一样的人,这种观点具有很强的误导性。正相反,我们应该希望每个人——无论是高管还是员工——能够在适当的时候发挥领导作用,在适当的时候发挥管理作用。
像柏拉图这样的古典主义者曾经思考过领导者的各种品质,而尼科洛·马基雅维利(Niccolò Machiavelli)在写作中也曾经提到过领导者和管理者的不同之处。组织管理专家沃伦·本尼斯(Warren Bennis)在他漫长的职业生涯中,提出了以下著名的观点:
管理者关注的是底线;而领导者关注的是远方的地平线; 管理者提出的问题是关于怎么做以及什么时候做;而领导者提出的问题是:是什么和为什么; 管理者目光短浅,而领导者有长远的眼光。
这一切都表明,领导者和管理者是不一样的人。但是,这种观点具有很强的误导性。正相反,我们应该希望每个人——无论是高管还是员工——能够在适当的时候发挥领导作用,在适当的时候发挥管理作用。
通常来说,有一些挑战要求我们展示出强大的领导技能,为团队提供方向;而另一些挑战则要求我们全力以赴,专注于执行。公司并非雇佣一部分员工来处理大局,而另一部分人则忙于细节;相反地,个人需要平衡这两种技能,把它们看作动词(领导和管理),而不是名词(领导者和管理者)。
实现这种平衡是一个组织所能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否则,处于组织顶层的“领导者”所制定的战略方向就无法顾及底层的运营细节的情况;而处于中间位置的“管理者”在执行任务时就会缺乏激励机制和战略眼光,或者会看不清楚进行反馈的恰当时机。
为了进一步探究这一观点,在过去的15年里,我用一个简单的类比询问了来自17个国家的1000多名高管,让他们填空:
“领导力是____,就像管理是____一样。”
在收集到的数千个类比中,我抽出很少一部分,但却很典型的样本,并把它们分为三类。我们就两个因素间的相互作用的关系经常做出一些假设,这些样本说明了这些假设:
哲学:主观的/客观的;情感/理性;软的/硬的;价值/事实;浪漫的/理智的;诗歌/散文;曲线的/直线的;浪漫主义/启蒙;艺术/科学;定性/定量;图片/颜色。
行动:战略/执行;改变/稳定;解释/分析;目的/计划;明天/今天;连续性/离散性;创作/实施;开创/惯性;火花/氧气;专利/生产;罗盘/GPS;架构/收缩;园林/园艺;指导/培训。
关系:灵感/动机;信徒/雇员;激情/付薪;发布/监督;改变/执行;人/地方;个人/情况;一个/多个;导师/员工;领导/遵循;冲刺/稳步;爱/喜欢。
人们很容易接受这种二分法,并相应地调整角色的划分:领导者位于组织结构图的顶端,而管理者们位于中间。虽然我对类比中表现出来的领导和管理之间的区分没有异议,但问题在于,将这两种技能和风格划分为两种不同的角色,这一划分本身是否合理。首席执行官们同样需要管理,而不仅仅是领导。而中层“管理者”也需要领导技能。
本尼斯曾经说过:领导者们“做正确的事(do the right thing)”;而管理者“正确地做事(do the thing right)”。在这句引言中,对领导者和管理者的区分本身是有问题的:当然,我们可以对二者作出区分,但却不要认为它们是两种不同的工作。如果你做得不好,即使做正确的事情也做不出什么好处;同样,如果你做的事情本身是错的,即使你做的再好也没什么好处。成功的高管既会领导又会管理——他们不会忽视任何一个方面。
为了帮助高管从领导者/管理者的心态转变为领导/管理的心态,并平衡这两种技能,我们在此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 尽可能地利用每一种内部沟通渠道来表达这两种技能之间的平衡,包括在使命和愿景声明、公司的出版物、全公司范围内的电子邮件、公开声明和日常交谈中,等等。用简单而有效的语言来描述领导力和管理能力之间的重叠,以及平衡两者的重要性。向人们表明领导和管理是同样光荣的,每个人都有机会,以及每个人都应该密切参与这两者。
· 与最高管理层和其他管理人员就这一问题进行定期的对话沟通。公司可以通过集中的指导、培训和其他类型的支持来弥合技能方面的鸿沟。高管们常常认为,他们的工作就是专门负责领导。他们需要明白,管理过程可能需要他们暂时放弃领导权,让他们的下属掌握控制权。正是通过这种方式,员工的能力才能得到发展。交出控制权不是一种软弱的表现——这是一种通过展现信任来进行领导的行为。
· 让二者的平衡成为会议和绩效评估的话题。你可以询问你的团队成员,他们什么时候发挥了领导作用,什么时候发挥了管理作用,让他们给出与自己相关的例子。你需要让这些时刻变得重要起来,强调领导和管理之间的平衡是脆弱的,需要在组织的每个层面时刻保持警惕。
· 提供警示性的职业故事,用以说明在不同场合下领导力和管理能力何者更为优先的问题,并展示相应的后果。同样地,当两者协调一致时,你也可以讲述这些成功的故事。
· 向股东和客户们推广这一理念,提供机会让他们能够创造性地思考领导力-管理能力的关系及其在组织内外的价值。从华尔街到普通大众的股东们都需要明白,公司通过领导能力进行创新,但需要通过管理能力进行深思熟虑的工作。
· 向董事会解释领导和管理的职能区别,描述其中的关键因素,并指出需要保持警惕的方面,来赢得董事会的支持。董事会的支持对于使之成为公司文化的一部分至关重要。
美国西南航空公司已故的首席执行官詹姆斯•帕克(James Parker)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在9/11事件后接替了公司创始人赫伯•凯莱赫(Herb Kelleher)的职位。以下是他在回答“领导力是什么”这个问题时所说的话:
“确定和沟通任务;就如何完成该任务提供指导;为人们提供适当的工具(信息、培训等等);通过无私的奉献和对他人的尊重来激励和鼓舞他人;提供正面和负面的反馈,包括对人们所取得的成就的认可;最终,让人们有能力和权威完成任务,并充分相信他们会得到支持。”
这是一个很好的描述,既包括了领导力的崇高价值(激励、使命),也包括了管理能力的本质(反馈、授权、培训)。成功的首席执行官们能够做到这种平衡,他们的公司和员工也因此而变得更好。“管理过度、领导不足”这句不为人知的话是千真万确的。但对于一些人来说,解决问题的办法并不是忽视细节,从而成为神圣的领导者。要达到平衡,既需要领导又需要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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